湖南大學自考優勢:
1、湖南大學名校文憑,國家承認,學信網可查,含金量更高;
2、學習過程,全程跟蹤服務。所有課件全部實現視頻教學,輕松搞定考試;
3、學習時間自由安排,不耽誤工作時間,省時,省心,更省力;
4、湖南省畢業人數多,輕松參考,快速拿證!
還沒有offer的陳璐,感覺待在家的每一天都漫長又難熬。
清晨天還沒亮,奶奶就站在她房間的窗戶外嘮叨:又睡懶覺、還沒回學校,畢業證也沒領、讀這么好的學校找不到工作、在家浪費了半年……陳璐用被子蒙住頭,不想聽到有關畢業、就業的任何話題。
春節以來,陳璐在家里待了三個多月。其間,她經歷了考研失敗、北京疫情無法返校、找不到工作等接連的波折。
2022年全國考研報名人數457萬,高校計劃招生的總人數僅有110.7萬,這意味著,有近四分之三的考生落榜。隨著就業難度增加,學歷通脹越發嚴重,而雙非(非985非211高校)本科生,往往處于就業的劣勢一端。
在考研、考公和求職的滾滾人潮中,雙非本科生們,正在經歷一個略顯殘酷的畢業季。
考研能逆天改命嗎?考研真的能逆天改命嗎?有時候陳璐會忍不住問自己。
她就讀于北京的一所雙非外國語院校的新聞專業,從大一開始,就定下了考研的目標:考上一所985、211的研究生。
陳璐的老家在湖北荊門的農村,父親開農機養家,母親在廣東打工。而她父母同輩的兄弟姐妹中,有人曾考上大學,在城市安家,過上了與她的父輩完全不同的生活。這使她和家人更加確信:學歷可以改變人生。
陳璐報考了華東師范大學的社會學專業,屬于三跨考生(即跨地區、跨學校、跨專業)。這意味著她要在不足一年的時間里,學習一門陌生的學科,主要依靠自學。
有過來人建議她:如果決定考研了,就不要給自己留后路。但學習任務完不成時,她會逐漸對自己失望。
有時,陳璐坐在考研教室里會抑制不住地掉眼淚。她從家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,父母繼續供她和讀初中的妹妹念書,負擔很重。
也是從那時起,考研失利,成了她意料之中,卻又如釋重負的一個結果。
就讀于一所二本農業院校的李曼,同樣選擇了三跨考研。她報考了湖南師范大學的學科思政專業,希望回家鄉的省會城市做一名高中政治老師。
大學四年里,她是別人眼里的拼命三郎。行政管理專業第一(綜合績點3.83);評上過三好學生、優秀共青團員;考取了高中政治教師資格證……但這些榮譽卻連教師編制的門檻都摸不著,本科二本院校,又不是師范專業,如果不考研究生,想當老師很難。
她從2021年3月開始備考,比大多數人都早。每天在自習室、食堂、寢室三點一線中穿梭,無暇顧及求職、實習。但這種狀態只延續到了9月份,距離考研還有4個月。
那時輔導員通知她,有保研的機會。學院七個專業,五個保研名額,通過筆面試選拔,每個專業的第一名都有資格參加選拔。李曼將自己歸類為刻苦型選手,但不足十天的準備時間,打了她個措手不及。
錯失保研名額后,很多人安慰她:你就差個零點零幾分,太可惜了。她一度難以接受:當年高考她距離一本線也是僅差2分。
考研的動力在她的身體里潛伏了四年,那一刻好像突然間消失了。她像是泄了氣的氣球,不再每天準時出現在考研教室,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備考。
有的時候,她躺在床上清醒著,卻怎么也不想拉開床簾,開始新的一天,她害怕又一次潛在的失敗。
同樣早早準備考研的郭心悅,計劃轉行到風口的IT行業。
專業對口的火電廠、水電廠、光伏電站通常都在遠離城鎮的郊區,如果在一線工作,每周要電廠里住四天左右,而她不想距離父母太遠。
長時間坐在教室備考,郭心悅的腰痛越發嚴重。有一次,她準備穿鞋出門,整個人卻不受控制地向后仰,頭磕在了寢室的床架子上。醫院診斷她是腰間盤突出,需要靜養。
躺在床上的四個月,她每天舉著書或扭著身子備考,為趕不上其他同學的進度而感到焦慮。她有些動搖,并開始謀劃另一條考公的出路。
找不到靶心今年2月份,得知考研成績沒過國家線,陳璐比想象中的平靜,考不上研究生,起碼還能趕上春招。
受疫情影響,3月中旬,學校要求同學暫不返校,一些急于回北京找工作的同學,有人在外租房,有人提前返校封閉管理,而大多數則留在老家,等待返校通知。
陳璐屬于最后一種。3月份開始,她投遞了100多份簡歷,但大部分都石沉大海,少數有回復的,也卡在了線下面試這一關。
隨著疫情變化,返京變得更加困難。
她的好朋友中,有人保研、有人出國、還有人拿到了大廠的offer。她羨慕他們有自己拿主意的能力和魄力,也懷疑自己太得過且過。
陳璐形容自己一直是乖小孩。小的時候,父母都去了廣東打工,她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住校,由奶奶撫養長大。每次父母回家,她都希望有好的成績單,爭取父母的關注。但他們很少夸獎她,只是告訴她:要虛心一點,不要翹尾巴。
她一路依靠聽話,去到北京念大學,而同村的大多數孩子只讀到大專就外出打工了。
在大學里,她感受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迷失,沒有了一個固定、明確的話讓我聽了,或是做出一個成績,能讓別人開心。
她回想自己的過去,從來沒有過諸如科學家、醫生、老師等職業理想,只有高中有一段時間,我想學小語種做翻譯,但這不是我渴望做的事情,我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讓我去好好學習。
脫離了應試教育設定的目標之后,她像是一位找不到靶心的參賽選手,逐漸失去了繼續參賽的野心和斗志。
考公,相親鏈的天花板?由考研轉向考公的郭心悅,同樣在經歷一段迷茫期。
她的父親是公務員,母親是小學老師,出于一種逆反心理,她此前沒想過跟父母做同行,甚至在選專業和學校時,故意避免和親戚家的孩子重合。
但疫情之下,她想回家鄉長春工作,考公似乎是更貼合現實的選項。
距離2021年11月28日的國家公務員考試還有一個多月,郭心悅報名了1萬多元的國考輔導班,每天在考公App上做模擬題,為了督促自己,她還將每次的模考成績和心得發到微博。
但最終,她以2分之差沒能進入國考面試環節。
國家公務員局公布的數據顯示,2022年國家公務員考試共有212.3萬人通過了資格審查,通過資格審查人數與錄用計劃數之比約為68:1。相較往年,國考報名人數及競爭程度都創新高。
郭心悅決定轉戰吉林省考。但因為疫情,省考一再延期。
不過重來一次,也許她還是會選擇考公。考上公務員,郭心悅能想象周圍人的反應:哇!太厲害了、長春相親鏈的天花板。
在她的家庭里,她很少受到父親的表揚,從記事起,父親就是一個嚴厲的形象。小學三年級時,她和母親作為軍屬,隨軍轉調到長春市生活,此前她的童年都在農村度過。她渴望做成外界普遍認為好的事情來證明自己。
很多次當她面臨選擇時,她都寧愿聽從其他人的想法。高中時,做老師的親戚建議她學好數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,她選擇了不擅長的理科;高考填志愿,父母希望她不要走得太遠,她放棄了去南方看一看的想法,留在了省內升學;還有不到一個月畢業,她被困在了去往周圍人心里的康莊大道的路上,既不想失去應屆生的身份,又擔心實習經驗不足無法獲得企業的青睞。
得知她的處境后,曾經考研失敗,轉而求職的學長給她發了一段很長的文字:這個選擇我由衷的希望你自己去自己定,甚至都不要聽從家里人的安排……這樣你以后的時候可以驕傲的向家人,向別人去炫耀,因為這是你自己去奮斗得來的。即使你失敗了,你也不會去怨恨任何人……
快人一步離開校園,面臨的卻是待業周語寧是一個目標感很強的姑娘,從上大學開始,她就做好了畢業即就業的準備。
她在上海的一所雙非高校就讀電子商務專業,身邊超過一半的同學,一入學就決定考研。但她自知很難有沉浸式學習的狀態,更喜歡實踐層面的知識。
她嘗試過自學編碼,做UI設計,但發現和有專業基礎的同學相比,還是有很大差距。最終,她將求職方向定在自己更得心應手的項目管理類崗位。閑暇之余,她報名了PMP(項目管理專業人士資格認證)的線上課程。
周語寧是個急性子,周末就簽了租房合同,3月9日深夜,她收拾好行李,從學校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出租屋。然而,搬來的次日凌晨,她所在的小區就因為出現新冠陽性病例,被封控管理。
她提前下單的鍋碗瓢盆、床單被套都滯留在了運輸途中。沒有儲備任何物資,搬來小區的第一周,她只能依靠小區超市里的泡面和沙拉度日。睡覺時,她只占用雙人床的一半,因為學校里帶來的單人床單只夠鋪半邊床。
周語寧在焦急地等待著書面offer,每天連垃圾郵件都不放過刷,但沒有任何音信。距離約定時間過去四天,她按捺不住打給HR,才知道,公司所有的春招計劃暫緩,她報名的崗位也不招人了。
周語寧沒有想到,自己快人一步離開校園,將面臨的卻是——待業。
周語寧急于找到一份工作。她的老家在河北唐山,母親是一名家庭主婦,作為工人的父親獨自養家,攢下的錢要給哥哥買房子,她只有靠自己。
被封控在小房間里的70多天,周語寧參加了五場線上面試,投遞了近百份求職簡歷。為了獲得更多的面試機會,她將期待薪資從1萬元每月降到了八千元每月。
面試進度也明顯變慢了。平時一周能走完的面試流程,現在可能需要兩周。不少面向應屆生的崗位,都由三到五人縮減到只招一人。她將投遞范圍由互聯網企業,擴大到了金融、汽車等行業,但由于缺乏相關的實習經歷,一面之后便沒了下文。
線上的面試,隔著屏幕,周語寧很難感受到面試官的態度和企業的文化氛圍。她把面試的過程比作相親,從進公司,前臺發放信息登記表開始,你就也在給公司打分。
TA們的選擇2022年,我國高校畢業生首次突破千萬,達到了1076萬。4月26日,智聯招聘發布的《2022大學生就業力調研報告》顯示,截至4月中旬,46.7%求職畢業生獲得offer,2022屆畢業生的平均期望月薪6295元,比去年的6711元下降約6%。
陳璐也意識到所謂的金三銀四,在今年顯得格外冷清。輔導員在線上班會勸同學放低期待,勸一些打算二戰(再次考研)的同學先就業穩定下來。
5月10日,陳璐接到了一家位于深圳的環保公司邀約,新媒體運營崗位,月薪五到六千元,她最終拒絕了。這是一家小型公司,陳璐是他們招聘的第一個新媒體專員。
她理想的工作月薪八千到一萬元,能夠做一些策劃、創意的輸出,而不是流水線上的搬運工。
在家的半年,她也并非一事無成。她完成了畢業答辯,在準備英語專業八級考試,也會像個孩子王一樣,帶領妹妹、堂妹、小侄子去地里摘果子。看著窗外的皂莢樹由冬天光禿禿地,一點點長出了新葉,再到枝繁葉茂。陳璐在微博里寫下:等不是辦法,干才有希望。
7月1日,她收到了北京一家互聯網文化公司的offer,即將去報到。
4月30日,在學校里被封控管理了60多天的郭心悅,收到了可以離校的通知。父親開了7個小時的車將她接回老家,一起回家的還有她大學四年的全部行李。
回到家,她反而變得放松,每天能睡10個小時,也經常去跑10公里,看看書,打游戲,和家人聊聊天。
郭心悅逐漸想清楚,參加省考不是父母替她選的,而是自己主動選擇的,她是獨生子女,不希望有一天疫情封控,父母只能向網絡或鄰居求助。如果省考失敗了,她就在家鄉找一份工作,一步一步來。
考研失敗的李曼,暫時擱淺了當高中政治老師的計劃,她簽約了珠海的一份行政助理的工作。5月17日,離開校園時,她最大的遺憾依舊是沒能繼續深造。但確定了未來歸屬后,她感到釋然:達到自己能力范圍內的最好。
周語寧的春招顆粒無收。她最終選擇了秋招時,一家給她拋出過橄欖枝的互聯網公司,薪資、崗位和上一個飛走的offer都有差距。
被封控在上海的兩個多月里,她經歷了第一次下廚、搶購物資、和新室友的磨合……與4個陌生人合租,冰箱里沒有位置給她放東西,她只能等室友空出來一小塊地方,馬上把自己的東西填進去;起夜時,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吵到別人;最難忍受是一個人待在狹小空間里的孤獨感。
她也考慮過回家,尤其羨慕一畢業就領了結婚證的朋友。但留在出租屋里,過都市漂流的日子也是她自己的選擇。
在20多歲的年紀,她期待多見識一些不一樣的東西。有一天,存夠了錢,回老家唐山買一套自己的小房子。房子、錢,對于她而言,意味著安全感——有更多保底的選擇。
6月1日零點,她發朋友圈:有幸在上海這天看到了煙花。她租住在一間朝北的臥室,如今終于可以出去見見陽光,過鮮活明快的生活。
(文中受訪者為化名)